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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40]泡沫夜IV

[40]泡沫夜IV

回忆至此打住,残酷的事实摆在了IX面前——护送失败。

她立即重新集合了怖西林小队,随后就像是被时刻监视一般,接到了来自II的留言讯息。

“从现在起,关闭作战记录。”

语音停顿了几秒,留出了给IX小队整顿的时间。

关闭作战记录,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,同时也不言而喻了后面内容非比寻常的保密性,以及危险性。

“现在舍弃枪械,换装,潜入罗腾堡市区,搭1:30的国际铁路坐到华沙,接着原地换程,坐上开往柏林的RE-191北溪洲际列车。”

紧随其后是一个包含八张电子车票的压缩包,和两条坐标讯息:一条是武器箱的藏匿信息、一条是车站位置;

“北溪洲际列车客货同载,此次任务目标是保证货不被劫走,你们的定位是火力支援。至于接收,会由其他特工处理。”

留言结束。

“开始执行。”

……

五小时后,从华沙启程的北溪洲际列车上。

列车即将发动,人群仍熙熙攘攘着拥挤在一起,想到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。

VI跟着IX顺次进入08车厢,擦着身在第二排的行李架中找到了一黑一白两个哑光硬壳行李箱。

确认无误后,IX和VI有条不紊地将它们取下,假装是看错位的乘客一路穿回了属于她们的15号车厢,途径14号时将白色箱子留在了倚靠在椅背上假寐的XV——这是整趟列车的最末端,后方连接着外皮迥然不同的军工货仓。也是她们要保护的目标。

VII和XV一样,只不过被IX按照II的任务指导分配到了靠近驾驶舱的座位。

或许是嗅到了末仓不和谐的氛围,许多为了便宜而来的乘客在列车启动后都纷纷要求换票,转乘更靠前的车厢,甚至不惜买下头等票座。

一时间,留在15号车厢的人屈指可数。

出自隐蔽考虑,VI向IX提出了换票的建议,却被后者否决:

“总得有人在前线。”

这句话从IX口中脱出的同时,也在她脑海中以II的口吻响起。

不知为何,II过去对她说过的看似不明所以的种种念白,正一句一句在恰当的时间点被重新唤醒,宛如预言的灵验。

虽然自己作为涅槃体使用的是生物脑,遗忘对她而言早已见怪不怪,但II那些轻描淡写的话却如同烙印一般,死死地刻在她大脑皮层的深处,一旦时机恰当,就会重新响应……

很明显,II能如此爽快的答应自己留下叛逃涅槃体的求情,绝非一时心软——结局即定,她早就猜到自己办不到这件事。

IX止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
忽然,

一个年轻的帅小伙两手空空来到了这个少有问津的车厢,他四处环视,那种目光寻找的并非是座位,而是人。

正当IX感到差异时,坐在自己对角的VI一脸微小迎了上去,那对金褐色的眼瞳早已闪闪放光。

“这时候就别犯花痴了啊……”IX喃喃自语,却没有向前制止的意思。

“你好?是在找人吗,有没有我能帮到你的。”VI热络地问,热情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小伙。对方梳着蓬散的头发,身着鼠灰色的夹克与黑色内衬,下身则是一套干练的牛仔裤。

“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色和一个白色的箱子,都是哑光的。”

IX立刻警觉了起来,只不过竭力扼制住了面部表情的波动,然后把II提供给自己的毛毯盖在了静静立在腿旁的黑色行李箱上。

“不好意思哈,没看到。”VI挠了挠头,满脸遗憾地回答。

不得不承认,她演的很自然。

小伙朝IX这里望了一眼,IX没有回避,反而接住了他的目光,心照不宣地表明自己没有看到行李箱的“事实”。

“不过,我会留意的,要是看见会跟说的,所以能不能——”

“谢了,美丽的小姐,方便留个电话吗?”

出乎意料地,小伙主动向VI发出了邀请。

“如果您也是前往德国,那正好,我知道那里有一家很好的清吧酒馆,可不可以”

大概是被多次冷拒后的成功冲昏了头,VI一时间竟说不出话,情急之下连白皙的脸都涨得通红。

小伙见状,忙不迭地从胸口拿出一只装饰性的钢笔递给VI,同时撩起袖子说道:

“写我手上吧,待会打给你。”

……

解决了一系列事情,小伙矫健的背影遁入了人群中。很快,VI便收到了来自对方的回电。

“你说,这是不是也在娜德主管的预料之中呢?”VI沾沾自喜地说道,换着姿势看着手机通讯录里新增的,也是唯一的联系人。

IX没有回应。她撩起盖在行李箱上的毛毯,久久凝视着上面哑黑的漆色。

她曾听说过有些高级别保密的行动会拒绝向特工透露任务全貌,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两句模棱两可,不明所以的描述。

但很明显,刚刚那个半瓶吊绝不是特工的料。以II的能力,想知道哪个箱子有武器或许不难,那么问题来了——他为什么要偷偷带武器上车。

想到这,IX默默打开了由瑞塞格拉协议组建的临时会话室,向其中发出了一条讯息:

“贼已登车,全员戒备。”

紧接着,一条属于VI的消息跟在后面:

“其中一名成员的手机号已破析,注册在西德,期间我会保持追踪。”

此时,广播开始催促游散乘客回到座位,末仓为数不多没换上票的乘客这才纷纷回到原位,脸上无不抱有一丝疑虑。

“俄联这是在拿平民的命当护盾向外输出武器啊。”

“要不躲前面车厢的厕所里呢?”

他们的担忧并非毫无根据,毕竟两个月前就有俄联用客车秘密运载军火,结果在波兰接近东德的郊区遭到阻截的新闻。

那一次,即便国际列车装配了装甲列车一般的铁皮铠甲,仍然有289人在截击中丧生。

随着列车的提速,各个车厢之间的防护门也随之关闭,厚重的铁门仅留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窗口,以供乘务员查看车内情况。

咔哒—!

防护门完成了扣死动作,外面吵闹的世界瞬间与她们无缘,仿佛铁门切断了车厢与外界的联系一般,此时的车速也已经提到了387千米每小时。

她们的下一站是地处东西德边境的埃尔福特郊区。

IX静静地朝窗外倒流的风景看了许久,偶然回过头,却发现VI面色发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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